创业20多年以来,自己和企业的关系发生了一系列的深刻变化,从最初的“企业就是我,我就是企业”,甚至发出过“企业比我的生命还重要”的呐喊,现在想起来,还是那样的热血沸腾。是的,和伙伴们一起创业,从零开始,把企业从小养大,全身心地投入,几乎到了忘我的状态。期间虽然有分红用于养家糊口,但当企业缺钱时,也会毫不犹豫从家里拿钱给企业周转,体现了一种献身精神。
随着科达上市,企业开始分拆,当我半主动半被动地选择离开自己决心为之奋斗终生的企业时,内心的痛苦与挣扎,真的难以想象。从股权置换、人事分离到办公室的搬离、职务的放弃,再到股票卖得一股不剩,并非像孩子出嫁那样难以割舍,而是像从身上割肉那样难以忍受。一切处置妥当之后,远离昔日的战友,不再买科达的股票,一副不堪回首的样子,虽有不忍,但过去的一切却在渐渐淡忘。猛然间发现,原来自己和企业是可以分离的,离开了自己的企业仍在发展,自己强制性地置身于企业之外,也真心地希望科达会越来越好,复杂的心情却难以形容,由此改变了我对企业的认知,但路在前方,须继续前行。
接手经营欧神诺之后,斗志未减,但心态却出现了微妙的变化。按常理,我在欧神诺已是大股东,应该可以置身于企业之上,可以为所欲为。可我却把自己放在一旁,服务于企业,不再把企业看成是自己的命根子,而是努力地帮助企业踏上规范化经营之路,不断创新培养人才,使企业保持健康可持续发展。自己也主动脱离日常经营,抽身于企业之外,通过对行业大局的研究,来制定欧神诺的发展战略。同时要求经营者不再用股东的私人财产为企业的融资担保,开始有了自我,建立了“我是我,企业是企业”的关系。
从感性创业,到理性经营,逐步掌握了企业运行的基本规律,为企业的传承与接班奠定了基础;从主观的占有到客观的拥有,冷静地思考,让自己对企业的认知升华到一个新的阶段:当我们希望企业基业长青时,我们每个人都是在阶段性地服务于企业,哪怕是拥有,也只是暂时的,我们又何必死抱着企业不放,难道要同归于尽吗?
当某种机缘来临,需要欧神诺与帝王合并时,虽然难以抉择,但也不会太纠结,达成的第一个共识就是“企业利益最大化”。所有的股东和经营者,在做任何决策时,必须把企业利益放在第一位,而不是从自身的利益出发,这是一种勇于放弃自我的精神。我不再是我,我只是有助于企业发展的一种资源,当企业需要时,我将献身于其中,成为企业中的一份子;当企业不需要时,我将自动消失。虽然在身份的界定、姿态的控制与距离的把握等方面难度较大,但境界却从此不同,从最初的忘我,到有了自我,再到放弃自我,实现了从置身其中,到置身事外,再到置之度外的必然转变。没有我们这些创业者,就不会有企业的诞生,我们是企业的缔造者,应该值得自豪和受人尊敬。
随着企业的成长、发展与壮大,我们自身的能力必须随之提升。常言道“老板的能力就是企业的天花板”,那是因为我们没有及时调整好自己的位置,总是呆在企业的上面,如果个人的能力不能及时提升,就会阻碍企业的成长。如果我们能够培养出新人并及时调整自己的位置,从把年轻人拉上来,带领团队一起干;再到自己退至一旁,看着年轻人干,就能够逐步完成自己在这个企业的阶段性历史使命。
这三种境界,需要与企业发展的不同阶段相配合,需要与企业的实际资源相对接。创业时我们身在其中,埋头苦干,无须瞻前顾后;发展时我们应该置身事外,环顾四周;企业长大后,我们更应该置之度外,遥望天空。一切从企业的实际出发,一棒接一棒地交接好,这是企业之运、个人之福;如果交接不好,企业将无法存续,个人也不能善终也。
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,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。我以前总结自己,30-40岁,跟着别人干;40-50岁,领着大家干;50-60岁帮助年轻人干;60岁以后看着别人干,这是符合企业发展规律的。但现在觉得60岁时还年轻,还有机会去攀登另一座山,当然此山非彼山,那座山就是自己,超越自我,才能实现自我超越!
这些年在经营企业的同时,通过写书,发表文章,公开演讲,逐步成为公知;通过担任社会职务,参加社会公益活动,获得社会荣誉,逐步成为社会人,鲍公逐渐成为一个符号。特别是创办归然书院这两年,渡人渡己,感觉到一种超脱的状态。鲍公追求的是利他,而自己却被各种事务缠身,加之七情六欲未断,难免会心烦意乱。如何调整好自己的身心,保持好正念与健康,维护好鲍公的形象,实现鲍公的利他之追求,这是一个“活到老,长到老”的终身命题。
△欧神诺董事长 鲍杰军
有诗为证:“不识庐山真面目,只缘身在此山中”,又有人说要站在月球看地球,我觉得,无论是个人与企业,还是人与人,甚至是自己与自己,如果能将主、客体分开,主体能够通过创造价值来满足客体的需求,这正是《全价值经营》的核心思想,更符合哲学的基本逻辑。但对老板而言,置身其中容易,置身事外就难,但到置身度外之时,便可以真正达到企业家的境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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